34.第 34 章
声音越来越小,久川埴本觉得这种幼稚理由会很难为那头的法外狂人理解,谁知琴酒听后沉默片刻,竟犹豫着让步了
“那就晚上。”他硬邦邦地说,“北美地区后勤与医疗的负责人选一直空缺,这回必须要由我们的人顶上,你在这方面有话语权,蜜勒米尔,我不再想看到朗姆得偿所愿。”
久川埴忍受电话那头琴酒的诡异沉默,顶着压力重复一次,“我说了,我拒绝——北美洲可不在我的管理范围,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贝尔摩德呢?”
“……蜜勒米尔。”
琴酒阴沉沉的嗓音,在电流的衬托下更显出几分威胁的意味。久川埴几乎没有在任务上回绝他的时候,这让对话的走向更摇摇欲坠了不少。
至于久川埴提出的替代方案?那更是个荒唐的提议,琴酒绝不会向那个魔女求助,绝不会。
“你最近似乎放肆了不少,蜜勒米尔,那女人对你灌输了些什么?”
他好像一直都在妥协。
每时每刻轮转的工作,永远没有尽头的加班,乃至压根是能力范围外的工作……不论心里嘴上再如何抱怨厌弃,最终的结果似乎还是默默接受。
因为那是一头阴影下的巨兽。它的形象如此庞大,久川埴心中早已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点。
但就在恰好的某一天起,莫名回笼的记忆却告诉他,巨兽将要命不久矣了。
常人恐怕很难理解他此时的动摇,组织的存在几乎是刻进世界观底层的概念式存在,像恒久运行的物理法则那样牢不可破——至少本该是这样。
“不需要把我形容得像哪个带坏乖宝宝的坏家伙吧,琴酒?”
“……”琴酒说,“把手机还回去,贝尔摩德。”
久川埴诚恳地看了一眼被迁怒的女人,金发的魔女暧昧地朝他抛个媚眼,却一点没有体贴人的意味,调戏够了便将烂摊子扔回久川埴,饶有兴致地露出了笑容。
他可以想象对面琴酒黑如过低的脸色,底气难免便弱了些:
“真的不行呀,琴酒。那天下午院里满课呢,这学期我一直是全勤,哪怕为了我的奖学金……”
久川埴从小见过的每个人,朗姆,训练营里的教官,无处不在的组织成员,惨死的背叛者……他们无一不在向他强调这点,童年时刻下的烙印对多数人而言都是难以抹消的阴影,在潜意识里驱策人的一举一动。
所以——当支撑着打工人任劳任怨的地基崩塌,他还能想什么呢?
他在想什么?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流露出的想法,被组织的任何人知道,都一定是不可饶恕的背叛:他试图反抗,渴望独处,想从不可违抗的任务的守则中挣脱而出!
——也许,就从一次拒绝开始。
“不,我不去。”